1922年,出身上流階級的法蘭西絲,因著兩位兄弟命喪戰場,父親病逝後留下大筆債務,為保住冠軍丘房子以及紓解經濟壓力,法蘭西絲和母親不得不辭退僕役,並將樓上房間租給年輕夫婦李奧納多和莉莉安;李奧納多夫婦的搬入為大宅帶來不同氣象,隨著法蘭西絲與房客的逐漸熟稔,她發現自己戀上莉莉安的一切.....。

莎拉華特絲(Sarah Waters)小說《房客》書中有一段迷人的文字:
“ 她摸著法蘭西絲鎖骨的線條,彷彿很為之著迷。她輕觸法蘭西絲的喉嚨、下顎、耳垂,說:「就像作夢一樣,不是嗎?就好像我在作夢。像是一個魔咒。」
法蘭西絲被她摸得一陣酥麻,說:「不,恰恰相反。我被喚醒了,從......我不知道,從一百年的沉睡中被喚醒了。莉莉安,妳喚醒了我。」”

這情意纏綿的文字,令我想起電影《墨利斯的情人》,墨利斯曾問深愛著的杜蘭說:「為什麼是我?」(為何你選擇了我),杜蘭回答他:「或許是我們喚醒了彼此。」,以為乾枯的土地(心)在愛情的滋潤下,重新長出翠綠的新芽;《房客》適合和《墨利斯的情人》對照觀賞,它們都有揮之不去的戰爭陰影(前者是一戰後,後者則是一戰前)、都有保守年代人們對女性對同志的壓迫等等,不同的是,《房客》中段一個突來轉折,讓原本純粹的愛情,變得愈發扭曲與不可信賴(《墨利斯的情人》雖有類似狀況,但僅限於心理狀態的恐懼);《房客》雖無《華麗的邪惡》與《荊棘之城》的精心巧計,但寫起人心狀態,依然有著莎拉華特絲一貫的文字魅力,一翻開閱讀就欲罷不能,總想要一口氣把書讀完。




《房客》的精彩在冠軍丘宅邸與角色們的巧妙呼應,大宅的老舊既象徵世道嚴峻(戰後經濟蕭條,原有風華褪去),也象徵法蘭西絲心境的起落;《房客》的精彩在小說中段的突來意外,打亂法蘭西絲和莉莉安計畫,隨著事件逐漸失控,我們(讀者)彷彿化身成故事主述者法蘭西絲,開始對眼前一切感到困惑,困惑於每一次決定的對與錯,也困惑於愛情、人心是否值得信賴?《房客》後段讀得我揪心不已,揪心到我得很努力克制衝動才不先翻讀結局,厲害的作品(文字)不都如此,讓我們對主角的處境感同身受,進而替他們的遭遇感到焦慮與不安。

《房客》的精彩也在作者安排法蘭西絲的兩個兄弟戰死沙場,不只是要呈現法蘭西絲與母親的經濟困境,以及被迫接受李奧納多和莉莉安進入她們的生活中,更是訴說儘管法蘭西絲與母親與莉莉安沒有上過戰場,但戰爭對她們的影響卻是無所不在,再者,女性與同志為反抗父權與保守社會而作出的努力,不也像是參與一場大型戰事?生活即是戰場,人心的狹隘、輿論的壓力、階級的仇視與鬥爭、保守勢力的迫害等等,都會帶來慘重傷亡,《房客》是一本關於愛情的小說,更是一本講述「戰爭」的作品,關於經歷戰爭(任何一種形式的戰爭)的倖存者們,再難用相同眼光看待生活的平凡,因為要維持平凡幸福人生,往往要耗費大量的汗水與鮮血才能贏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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