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很清楚,我們離開,這一切都會變調。」法蘭西絲卡
「對,但也可能會變得更好。」羅伯
「不論我們離這裡多遠,我...都會背負著這個包袱,我們在一起的時候,分分秒秒都會在我心裡,我會開始怪你,因為愛你,我傷害了很多人,即使,即使這四天,這美麗的四天,也會看起來像是墮落的錯誤。」
「法蘭西絲卡,妳覺得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,會發生在任何人身上嗎?我們對彼此的感覺,我們不再是兩個獨立的個體。有人窮極一生之力,還是無法找到這樣的感覺,有些人則是不知道這種感覺真的存在。妳告訴我這樣做對嗎?我們要放棄嗎?」
「我們做的選擇決定了我們,羅伯。你不了解,沒有人了解女人的決定,在結婚生子後,在某方面她的人生開始了,在另一方面她的人生結束了,妳計畫了一輩子,決定放手去過穩定的生活,好讓你的孩子們繼續活下去,他們離開時,也帶走了妳的人生夢想。妳應該要繼續往前走,但妳不記得什麼事能讓妳感動,因為很久沒有人那麼問妳,連妳自己都不再那麼做,但妳不覺得...妳不覺得自己會遇到這樣的愛。」
「但現在妳找到它了。」
「我要永遠地抓住它,我要一輩子像現在這樣愛你,但如果我們離開,愛也會消失,我無法完全抹去我的人生,重新來過,我只能在我心裡記住我們的一切。你得幫幫我...」
「別拋棄我們,別將我們拋開,或許妳是這麼想的,或許不是,或許那是因為妳在這間屋子裡,或許他們明天回來後,妳會有不一樣的感覺,妳覺得那不可能嗎?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
「聽著,我會在這裡多待幾天,我們可以待會再談,不必現在就決定。」
「羅伯,別這麼做。」
「我不要現在就說再見,我們不必馬上決定,或許妳會改變心意,或許我們可以再見面,妳會改變心意。」
「如果真的是那樣,你得做決定,因為我真的辦不到。」
「我只說一次,我從來沒有這麼說過,這樣確切的愛,一輩子只有一回。」
(一)
年紀越大,越覺得《麥迪遜之橋》是一個很美的夢:兩個戀人相互認定彼此是此生的最愛。然而,就像法蘭西絲卡所言,如果她和羅伯真的在一起,那四天的相處可能會變調,不再完美。正因為他們沒能遠走高飛,各退一步的「犧牲」,反而昇華了這段感情,沒有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常,只有飯桌上的知性交談,以及在短時間內爆炸開來的慾望投射。
(二)
再次重溫《麥迪遜之橋》,最有感的部分是法蘭西絲卡三番兩次向羅伯確認他對她的感覺。法蘭西絲卡對自己欠缺自信,不相信一個周遊世界的攝影師會愛上一個平凡的小鎮婦人。羅伯用行動與話語安慰(說服)了法蘭西絲卡,讓她的寂寞心房不再空洞。法蘭西絲卡說如果沒有羅伯,她無法在小鎮待上這麼多年。在遇見羅伯之前,法蘭西絲卡的人生不上不下,不完美但也非一無是處。在遇見羅伯後,她的心才變得穩定,那是一種安慰,知道世界上有個人愛著自己就像自己深愛著對方,心踏實了,才有面對不盡完美人生的力量。
(三)
《麥迪遜之橋》有很多段落都令人難忘,例如法蘭西絲卡捉弄羅伯的玩笑、她凝視羅伯的炙熱眼神、她在浴缸泡澡時,想像羅伯曾在這個空間洗燥的畫面,還有電影尾聲,大雨中的分手戲,以及多年後法蘭西絲卡收到羅伯遺物的表情,都讓人看得揪心不已。
然而,法蘭西絲卡的兒女戲實在太弱,兒女在讀完母親的日記與信件後,大受感動,並決定要更認真地經營一段關係或更勇敢地活出自己,嗯...法蘭西絲卡的經歷只屬於她自己,旁人(兒女)在她身上獲得的「醒悟」,大概只會維持不到幾天的時間,然後又會故態復萌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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