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托馬斯惹了麻煩,母親讓他去跟城裡讀書的兄長費德同住,然而費德學校正在鬧罷課,費德與好友山托斯成天賴在家裡打混,直到聽聞父親崇拜的歌手埃皮格曼尼歐克魯茲病危消息,一行人決定開車上路,盼能找到埃皮格曼尼歐克魯茲本人,請他在父親留下的舊式卡帶上簽名.....。
《男孩超級白》前半段看的我很悶,很碎很碎的情緒,難以拼湊出故事樣貌,直到某個角色對著攝影機另一頭的導演講話,打破真實與虛構的界線,電影才開始散發出趣味,而所有碎裂的片段,亦在影片後段漸漸發酵出獨特、奇妙、動人的魅力。
就像片中標示著南方、西方、校園、市中心的圖卡,劃分著清晰的階級界線,底層或墮落或抗爭的生命態度與上流奢華人生的反差對照組;就像費德腦海揮之不去的老虎陰影,因為對外在世界(未來)感到畏懼與徬徨,而不敢跨出房門一步,當整個世界都在轟隆運轉時,費德選擇待在原地不動,以為避開恐懼(現實)就不會受傷,殊不知恐懼會在腦海擴散病毒,反過來吞噬看似安全的人生;就像托馬斯等人聽著的卡帶,導演刻意抽離聲音,不讓觀眾聽見「連巴布狄倫聽完都落淚」的歌聲,因此銀幕外的觀眾只能從演員滿足的神情,想像歌曲的模樣,又如劇中很多講到一半的話語,老被突如其來的瑣事打斷,或是用環境聲掩蓋住費德與心儀女孩安娜的私密情話等,那些觀眾們聽不見的音樂與話語,對劇中角色們有著偌大意義,對銀幕外的我們意義不大。彷彿在說,你們(觀眾)看我們(銀幕角色)經歷一段或虛構/真實的公路旅行,但,那就只是我們(銀幕角色和創作者)的故事;走出戲院,你們得要創造自己的故事。
「年輕卻不具革命情操是種矛盾」,校園牆上貼著激情與熱血的海報口號。
然而《男孩超級白》拍的既不激情也不熱血,它藉一趟旅程,讓裹足不前的孩子們,學會面對恐懼,學會接受生活的不可預期卻也同時擁有無限的可能性;電影最後一個畫面,費德置身示威抗議的人潮中,他不再只是待在車站內觀察與書寫他人生活故事的詩人(費德對埃皮格曼尼歐克魯茲的敘述),這一次,他選擇投身時代洪流之中,寫下他的生命詩篇。
而這,也是導演對墨西哥新世代(未來)的想望與期許吧。
某方面來說,《男孩超級白》有點像《噢,柏林男孩》,都是導演處女作,都是黑白影像,都是徬徨的青春世代,都是國家過去現在與未來的寓言,但《噢,柏林男孩》的結局下的茫然失措,《男孩超級白》則給了觀眾正向力量。
看完電影,朋友說他不喜歡,覺得結構鬆散。
我個人倒很喜歡,只要撐過前面30分鐘,《男孩超級白》就會變得燦爛起來。我尤其喜歡費德與安娜激情擁吻的畫面,愛情正盛,青春正盛,生命正盛,實在是美翻了;Alonso Ruiz Palacios導演的第一部長片,很令人驚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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