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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輕女孩瑞穗溺水,陷入昏迷,醫生研判腦死,沒有甦醒的機會。瑞穗的母親薰子拒絕接受女兒的死亡判定,藉由丈夫公司研發的科技產品,讓女兒得以延續生命。然而,薰子的所作所為是為女兒著想,或是不願承認事實?

東野圭吾的《人魚沉睡的家》非常好讀,拋出許多值得深思的議題,例如科學判定的死亡就是死亡嗎?背後有沒有我們人類仍無法理解的領域?或者從道德的層面來看「誰才有資格活下去」:腦死孩子的器官能夠拯救病危孩子的生命,我們是否就能判定:病危(且清醒)的孩子性命更為重要?小說後段,進一步討論「死亡判定」律法的可能欠缺,人人都跟薰子說瑞穗已經「死亡(腦死)」,那麼薰子若是持刀刺進瑞穗仍在跳動的心臟,算不算犯下殺人案?

「如今,大家都把瑞穗當成是活著的屍體,我不能讓她的處境這麼可憐,要讓法律,讓國家來決定她到底是死是活。如果瑞穗早就死了,那我就沒有犯下殺人罪;如果她還活著,那我就犯了殺人罪,但我會欣然去服刑,因為這證明了從意外發生至今,我持續照護的瑞穗的確還活著。」

《人魚沉睡的家》從一名母親維護女兒生命的抗爭,來看她內心的徬徨、焦慮、愧疚與不安。東野圭吾的文字既直率(針對事件提出的問題都很尖銳)又溫柔(對於角色的同理心),書中有段話我覺得是這本小說的精神。瑞穗的主治醫生問薰子如何說服他人接受她所做的決定?薰子說:「我沒有理由去說服這些人,那些人也不會來說服我,我覺得這個世界的意見不需要統一,有時候甚至不要統一反而比較好。」我很喜歡薰子的回答,那也是作者對於身而為人的我們的期許:不要把自己(人類)放在高位,才能更謙虛地看待世界與他者,以及所有無解的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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