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電影台播放《辛德勒名單》,我隨意看了一下,影片剛好演到一群辛德勒拯救的婦女們不小心被送去集中營,她們原本興奮地相互討論著未來,怎樣的節慶時該吃怎樣的食物....云云,卻在列車駛入Auschwitz集中營時,車廂內僅剩空蕩的噤聲。
後來這群婦女被粗暴地剃去一頭長髮,又列成縱隊一路送進淋浴間,當淋浴室的大門關上,鏡頭緩慢移到門上的玻璃窗戶,透過有限空間看進去的婦女們,竟像是屠宰廠的牲口,赤裸裸,毫無防備;接著燈火熄滅,婦女們放聲尖叫,她們不知該期待什麼,也不知道該害怕什麼;她們唯一感受到的是恐懼、死亡、傷痛、甚至.....接受。
聽見小螢幕上傳來陣陣的尖叫聲,我開始放聲慟哭,我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她們的遭遇而落淚,還是因為我在她們身上看到現實的真相。
生活就像一間不知是毒氣室還是淋浴間的牢籠,我們像牲口一樣被推擠入一個陌生的房間,屠宰或洗淨,任人宰割;一方面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些什麼,以為有朝一日可以逃出這四面鋼鐵的牢房,一方面又悲觀地想著:「我們真能逃離嗎?我們找的到藍天白雲底下的寬闊青翠草原嗎?我們還有希望嗎?」
逃出一間牢籠,會不會只是掉入另一個牢籠;就像生活裡偶來一道曙光,讓我們以為人生或許還有那麼點希望;可當你懷抱著希望靠近它,才發現這竟只是個幻象,一個海市蜃樓的美夢,而後驟升較之前又更大也更強烈的失落。
沒人喜歡悲觀的人,我也不喜歡;但胸中積鬱著一股散不去的傷感,壓地人喘不過氣;該怎麼排解,逐漸失了分寸;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書寫,透過書寫,彷如能將自己的靈魂從軀殼中抽離,洗淨晒乾修補,期待它能昇華失落,找回踏實感受。
當然,如果這世上真有昇華這種東西存在的話。
And then, the dream ended,
Time to wake up.
Reality makes its powerful comeback, with an extremely loud thunder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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