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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節將至,不免俗將家裡好好整頓一番,床底下四散著累積多時的塵埃,彷如棉絮般,一團一團的躺著。
從 床下拉出學生時代購買的大型作品夾,裡頭擺放多幅初出社會時的繪畫練習作品,由於當年電腦不似現在普及,公司製稿仍處過渡階段,半是手工、半是電腦完稿, 因此自己仍很在意手上功夫會否因為疏於練習而退化,只要得空便會小小磨練一番;隨著電腦的使用比例增高,手繪日子也離我越遠,漸漸的,連在紙上塗鴉都嫌懶 了;現在要我重拾畫筆,恐怕得花上好一段時日,才能稍稍撿回一些畫感。
憶起電影《眾神與野獸》中,年邁導演伊恩麥克連看上布蘭登費雪的青 春肉體,主動要求幫對方繪製人像素描,不疑有他的布蘭登費雪時常擔任導演的人體模特兒,卻在某天意外發現導演畫筆下的他,竟是扭曲變形的怪相,原來年邁的 伊恩麥克連老早因為無法穩定執筆,難以畫出美麗的線條與形貌。
技藝是一種許久不用就會退化的東西,被時間(年紀/肉體/技術)給狠心遺棄。
記憶,何嘗不是如此。
持續清理著屋內雜物,一邊將許久不用的舊物給打包丟棄,一邊思考著該要增添些什麼新品才好;人們總說除舊佈新,果真是舊的不去,新的不來。
而這些準備丟棄的物品,最後終將消失在記憶洪流中,不再被重新憶起吧。
時間很大方卻也很小氣,先是塞給我們許多許多東西,最後再一件一件的慢慢取走。
聽來有點感傷,其實是種釋懷。
只要世界末日沒有到來,每個期待的日子終有來臨一日,既然無法與時間對抗,那麼就別管什麼生離與死別、現在與未來,無須畏懼失去,只需活在當下。
新年快樂,蛇年大運。
香功堂2013年2月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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